孙小果“嚣张”的背后，更值得思考

水库2019

近日，孙小果这个名字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而起因仅是昆明日报的一则报道。该报道称：昆明打掉了孙小果、涂力军等一批有影响的涉黑涉恶犯罪团伙。最近打黑除恶如火如荼，这种报道全国各地铺天盖地，而昆明日报的这则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在全国范围内引起这么大反响。只因它报道里提到了一个人名“孙小果”。



这个人名对于昆明人来说并不陌生。20多年前，昆明有个轰动全国的大案，里面的主角就叫“孙小果”。此人是当年昆明城有名的恶霸，浪迹于昆明城的夜店中，为非作歹，嚣张到当地有句口头禅“白天小平管，晚上小果管。”



此人还有个令人发指的爱好“强奸少女”。早在1994年10月16日，当时还是武警学校学生的孙小果伙同4名社会无业青年驾车游荡，只因路见两个女青年长得漂亮，即强行拉上车，拉到偏远荒僻地方将其强奸。水浒里面的高衙内恐怕都没有他嚣张。



如此恶行累累，我们的孙衙内又得到了什么样的惩罚。高衙内出了事情要求救于他牛逼的父亲太尉高俅，我们的孙衙内同样如此。在他父母的帮助下，本来出生于1975年，案发时已经19岁的孙小果，竟然“变”成了1977年出生的未成年少年。因为未成年，主犯的孙衙内变成了从犯，只判了两年，成为五个轮奸犯中判刑最轻的一个。而实际上孙小果仅在监狱里待了七个月，就被保外就医，继续在外面逍遥快活，胡作非为。



犯罪却未得到惩罚就是对罪犯最大的纵容，也是对司法权威最严重的践踏。经过此事，孙小果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更加嚣张，成为了昆明城气焰最盛的恶霸。当时，昆明的许多娱乐场所都要定期向“未成年”孙小果交“保护费”。孙小果及其弟子去玩，不仅不给钱，还要钱。对娱乐场所的小姐，“他叫谁下跪谁就下跪，叫谁拿钱谁就拿钱。”



犯罪狂孙小果，没有最恶，只有更恶，他将强奸少女的爱好释放到“极致”。仅1997年，他就强奸了数位少女。1997年4月，孙小果在茶苑楼宾馆908号房，强奸了16岁少女宋某。同年6月，孙小果等人在娱乐城玩耍时，将两位女青年强行带至该宾馆906房间，“在该房内还有其他人情况下”，孙小果现场奸污了一位女青年。短短4天后，孙小果又将两位女学生叫到该宾馆906房间，奸污一名女学生。



1997年7月，孙小果在娱乐场所和人争小姐打了起来。盘老区拓东路派出所接案后一查，大吃一惊：孙小果竟是一个本应在监狱服刑的罪犯！他们立即到盘龙看守所查询，盘龙派出所打电话给孙小果的母亲，他母亲说：“孩子到四川外婆家去了。”



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个“在外婆家”的恶霸不仅喜欢强奸少女，更将他的“爱好”进一步发展成伤害虐待少女。警方调查称：孙小果为让17岁少女张某某说出其表妹张某萍和男友汪某庆的下落，纠集指使6人，将张某某和女性朋友杨某某带到夜总会“温州KTV”包房内。孙小果等人即对张某某进行殴打、侮辱，轮番对张拳打脚踢，并用孙小果叫他人买来的竹筷和牙签刺张的乳房，用烟头烙烫张的手臂，还逼迫张用牙齿咬住大理石茶几，并用肘猛击张头部，致使张牙齿脱落数颗。



次日凌晨，孙小果等人又将张某某、杨某某挟持到昆明市本豪胜娱乐城啤酒屋2楼，在公共场所又对张、杨进行毒打，再一次逼张用牙咬住大理石茶几边缘，用手肘击打张的头部。凌晨4时许，孙小果等人将张、杨二人带至昆明饭店大门口，孙小果一伙轮番对张拳打脚踢，致张昏迷。被告人党俊宏及杨琨鹏（另案处理）还解开裤子，将尿冲在张某某脸上。被害人的伤情经法医鉴定为重伤。



悲愤无比的张某某父亲立即将孙小果禽兽一般的罪行控诉给了警察。多行不义必自毙，孙衙内已经作死很久了，当时又正赶上扫黑除恶，1997年11月10日昆明警方将孙小果抓捕归案。结果讽刺的是，抓捕孙衙内的时候，他开的车竟然是他继父的警车。



在案件审理期间，孙衙内的父母正努力动用关系摆平案子的时候，媒体没有给他“翻案”的机会。1998年南方周末的一篇报道《昆明在呼喊：铲除恶霸》将孙小果犯下的种种罪行公之于众，一时天下哗然，甚至都惊动了中央领导。中央多位领导批示，要求严惩不贷；1998年2月，孙小果因强奸妇女、强制侮辱妇女、故意伤害、寻衅滋事数罪并罚被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一审判决后，孙小果不服，向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面对巨大的舆论压力，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经审理，依法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当年年底，《南方周末》的新年献词是《让无力者有力 让悲观者前行》。江艺平主编在献词里，这样充满欣慰地写道：



告别一九九八，回访我们报道过的新闻，作恶多端的孙小果终于被一审判处死刑，身心俱疲的改革者董阳终于在他乡找到知音，而中国电信也终于开始降低消费者们抱怨已久的不合理收费……这就是世道人心。是的，希望从来也不抛弃弱者。希望就是我们自己。


当全天下都以为我们的孙衙内死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死，他那比“高太尉”还牛逼的父母不知动用了何方神秘力量，竟然使案件秘密重审，留下了孙小果一条小命。所以当老百姓又一次在媒体上看到孙小果名字的时候，倍感吃惊，这个恶霸竟然“死而复生”。纵然改判，按照孙小果当年犯了的罪行，他至少也要被判个死缓或者无期。



然而孙小果在监狱里顶多待了十几年，在2010年前后竟然就减刑出狱。被减刑的原因是孙小果在狱中变成了“发明家”，孙小果的母亲代表他就其发明的联动锁紧式防盗窖井盖申请国家专利，并成功通过。但笔者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发明是恶霸孙小果完成的，很有可能是他那个爱儿心切的老妈为他买的。当然凭借孙小果家族在云南省的牛逼地位，监狱也不在乎这发明专利由来的过程，只要有这个东西，就有了办理减刑的依据。我们的孙衙内因此再度嚣张出狱。



出狱后的孙小果依旧没有老实做人，他重新回归夜店。这次他又改了个名字，化名“李林宸”，是昆明著名的M2酒吧的大股东之一，是昆明夜店叱咤风云的大李总。在昆明黑道人尽皆知，孙小果黑白两道通吃，尤其和政府关系密切，是昆明城无人敢惹响当当的一霸。若不是此番打黑除恶又把他扫了进来，若不是今天的媒体如此发达，还不知道这个孙衙内要嚣张到几时，还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少女惨遭毒手。



孙小果的罪行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不过今天人们更想了解的是孙小果背后的保护伞，是什么力量纵容他在云南省如此嚣张。云南是一个很复杂的省份，近20年做过云南省委书记的一共五人，结果一人外逃（高严），两人进了监狱，白恩培与秦光荣，这份“殊荣”在全国独一无二，可见云南省的政治生态环境多么恶劣，怪不得会产生孙小果这般气焰嚣张的恶霸。



据笔者查阅资料得知，孙小果原名陈果，他的生父很可能是原云南省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陈培忠。他的外公可能是原云南省政协主席孙雨亭，他的大舅可能是原云南省公安厅副厅长、缉毒局长孙大虹，他的二舅可能是原云南省商务厅厅长孙小虹。不管父亲还是母亲，都是出自云南省非常牛逼的政治家族。如此高贵的出身，方给了孙衙内胡作非为的底气。



奈何苍天饶过谁，孙小果纵然在嚣张，经过今天这番曝光，谁还能罩住孙小果，恐怕连他背后的保护伞都要一起连根拔掉。中国再一次见证了媒体的神奇力量，笔者认为这是近年国家最大的进步，一切违法乱纪的权贵分子在媒体的曝光下都变得无处可藏。但是此案对法治的践踏、对司法公信力所带来的损伤却是很难弥补了的。孙小果案件，值得我们全民深刻反思一番。